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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天高雲淡。
山道上，成人高的荒草被風一刮，露出一匹背上禿了幾塊毛的紅棗馬。
馬兒慢悠悠的拉著一板車幹稻草。
馬夫是位五十多歲的老者，叫張樸貴，頭戴一頂碩大鬥笠，一身灰色短打，露出兩條強壯的胳膊，不緊不慢用鞭子驅趕懶散的馬兒。
山道崎嶇不平，板車的輪子從拳頭大小的山石上頭“嘎吱嘎吱”軋過，顛簸得稻草堆裏的四個人東倒西歪。
溫白鈺將掉落在臉上的稻草拂開，無聲吐出幾口草屑，睜眼望向頭頂上的大太陽，心如死灰的一巴掌按住雙眼。
原本以為這趟出來該是白日穿街走巷，晚上聽幾聲勾欄艷曲，哪怕看不了點人間繁華，多少看會兒人間的煙火，沒想到蕭祭川給直接降落到這鳥不拉屎的荒山來。
四人在荒山野嶺足足找了三天時間才找到一個能給帶進山的本地馬夫。
前幾日沒睡好，剛剛在幹草堆裏倒是一場好夢，溫白鈺伸手抱住後腦勺底下的東西，歡喜的蹭了蹭，難得稻草堆裏還有個能讓人睡舒服的枕頭。
忽然，他感覺到枕頭變得堅硬如石。
好怪。
怪舒服的。
他抱得更緊了。
“要不我下來走吧。”王燦一臉擔憂的瞅著搖晃不停的木板，覺得自己走路更快點。
“娃兒甭擔心，老漢這車載過許多人，最多一次載十個，都好著呢。”張樸貴嗓音沙啞，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
“還有多久才能進村啊？”藜曉月問。
經過不懈努力，她和王燦終於說服了蕭祭川，爭取到這次歷練的機會。
“幾十裏地吧。”張樸貴說。
車上四人集體沈默。
兩個時辰前，張樸貴也是這麽回答。
溫白鈺絕望的嘆了口氣，只覺得上方有團陰影蓋下來。
他把擋著眼睛的手拿開，就看到蕭祭川居正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溫白鈺一臉警惕問：“想幹什麽？”
少年緩緩舉起左手，袖口落下，露出一截玉瓷般精致的手腕，晃動腕子上一圈珠串子，似笑非笑問：“這東西你哪裏來的？”
溫白鈺沒想到他早上收得挺開心，這會兒突然想起來問出處，難道上面有什麽問題嗎
“之前替人看病，病人送的。”話這麽說也不算撒謊。
“能送這種東西的，不會是羋天門的什麽峰主之類的吧。”
迎接著少年意味深長的目光，溫白鈺心虛不已，打哈哈道：“怎麽會呢，就是一些江湖散修。”
蕭祭川目光鎖定他片刻，將自己的手和溫白鈺的手放在一起，看著兩條一模一樣的九蓮菩提手串，小聲嘀咕，“就看在是一對的份上。”
“你說什麽？”溫白鈺聽不太清楚。
“我說你這人挺沒良心的。”蕭祭川將他胸前一縷青絲繞在指間。
“我怎麽沒良心？”溫白鈺不悅：“君子動口不動手。”
蕭祭川手指飛快刮了下他鼻尖，“那你就是小人中的小人。”
溫白鈺捂住被他刮過的地方，不服氣瞪他：“你怎麽一天換好幾個詞誣陷我？還當我是你兄長嗎？”
“哪裏有長兄光天化日之下，抱著弟弟的腿又揉又搓，你不知道男人的大腿很敏感嗎”蕭祭川單手撐著下巴，眨巴著漂亮的眼睛，湊到他耳邊，嗓音壓得只有兩個人聽得見：“難道說哥哥是在故意勾引我？”
溫白鈺楞神片刻，眼珠子往旁側一撇，餘光掃到腦袋下的腿。
就像才發現自己躺在火山口似的，倏地彈坐起來，耳朵微紅，“你你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
車上另外兩人被他們的動靜吸引，眼神掃過來。
蕭祭川一臉無辜，“你怎麽知道我沒有說”
溫白鈺想到什麽，眼瞳劇顫，難堪的捂住自己的臉。
少年委屈巴巴：“哎，無論我怎麽掐你臉，你都不肯松開。”
不是他不醒，是對方掐的太輕，不但不疼，甚至還有點舒服。
溫白鈺猛地甩甩腦袋，用力想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腦海。
他好想要變回原型，把自己埋在土壤裏，埋在深溝裏，埋在石縫裏，就是不能坐在這輛馬拉板車上。
溫白鈺盡量忽視那條結實有力的腿，看向其他地方，小聲嘀咕：“那我睡糊塗了，不要再提了。”
此處四野空曠，周圍十裏渺無人煙，兩道荊棘灌木叢生，馬車行走的道野草豐茂，看樣子不常有人經過。
溫白鈺自語時，視線自然而然向前掃，瞳孔冷不丁映入一道佝僂人影。
那人背上壓著捆柴，皮膚黢黑皺巴，看著三十來歲，應該是剛從山上下來。
對方撥開樹葉就看見馬車。
荒山野嶺能看見個人挺不容易，溫白鈺擡手想向那人打個招呼。
漢子眼睛驟然瞠大，手背不確定揉了揉眼睛。
待確認面前的一切是真實的之後，漢子突地“啊！”一聲大叫，轉身朝著與馬車相反的方向奔逃，一邊跑竟還一邊回頭看。
顧後不能瞻前，那人剛跑出幾步，腳下就被地上的石塊絆倒，背上整捆木柴都掉落地上，他卻爬起來不管不顧的跑，好像身後有鬼追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
“嗨，這疙瘩地的人就這樣，沒見過幾個外地人，一驚一乍的。”張樸貴搖了搖頭。
溫白鈺雙手撐在身後坐起身，蹙眉有些懷疑：“山裏人又不是山裏猿，沒見過別的人麽？何至於如此”
“那是因為裏面是千頭山，咱這千頭山裏別的沒有，妖魔鬼怪可多著呢，我從小聽到大，沒幾萬也有幾千個。”
張樸貴向前指了指，慢吞吞說道：“前面就是進村的唯一入口，現在都沒幾個人敢往村裏去了，剛剛那人八成以為自己是撞見鬼呢。”
四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馬車前方是一片小樹林，樹冠投下大片陰影，讓底下的路比外面陰涼許多。
飽受酷曬的幾個人心情稍松快些。
“有這麽好看的鬼嗎”藜曉月摸摸自己的臉。
張樸貴笑出幾顆漏風的板牙，樂道：“都說山裏的狐貍精化成人好看，怎麽會沒有呢？”
藜曉月看向祭川那張臉，點點頭，“也對。”
馬兒靠近樹林時，張樸貴立刻收起笑容，“都坐穩了！”。
他健壯的臂膀用力揮動馬鞭，“啪”響亮的抽在馬臀上，伴隨“駕”一聲中氣十足的低喝，棗紅馬飛奔起來。
簌簌風行，板車上四人感覺自己隨時要被顛到天上去，三刻鐘後，眼前豁然開朗。
之前馬車在遠處尚且不覺，只當前面是一面山，這會進來，溫白鈺等人才發現四周綿不絕的群山丘陵呈現一個海碗合圍形狀困住小小的紅褥村，單只留剛剛那個小樹林入口供外人出入。
“此處真是個絕無僅有，易守難攻的地勢。”王燦不僅讚嘆。
張樸貴拉牽繩放緩馬的速度，“還真是哩，不是咱本地人根本摸不到入口進來，有匪人守在小樹林裏頭，裏面的人也跑不出去，哎，小樹林裏野獸多，得麻溜兒點，不然馬要給咬死咯。”
溫白鈺環視一圈，萬裏晴空下，叢山峻嶺，巍峨聳立。
千頭山，山如其名。
他忽然問：“張大叔，您從小在這裏長大，可親眼見過什麽妖魔鬼怪？”
張樸貴聞言表情倏然一僵。
身後四個人雖然沒有看見他的臉，亦能在他突然的安靜中，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抑和恐懼。
許久，張樸貴僵硬的背脊稍松，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道：“我看見過人頭花。”
“人頭花？”溫白鈺對奇葩怪株頗有興趣，“長什麽樣？生於何處？”
張樸貴鼻息粗重，手上的韁繩捏得咯吱作響，似在極力克制回憶帶來的恐懼。
過了一會，好像終於蓄足能量，才慢慢張開嘴：“從前老一輩說只要看到山壁上開出人頭花，就得找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獻祭給山神，不然的話山神就會發怒，山神以後就不會再庇佑紅褥村，三日內必有洪水漫過山頭淹掉這片村莊。”
“我從來不相信那些嚇唬小孩的話，直到.......”張樸貴咽了咽唾沫，深吸口氣，“直到十年前，我親眼看見......”嗓音突然一噎，狠狠打了個寒戰，沒再說下去。
溫白鈺此刻方意識到自己問得太無禮，對於凡人來說，妖精鬼怪是極易造成心理創傷的存在，要去回憶這些太痛苦了。
其實他們在出發的路上大致向蕭祭川了解一些任務相關，紅褥村明明在深山中，百年間卻無緣無故發幾次洪災，村裏不少人往外跑，都說是被“鬼海”淹的。
後來有人去找仙門求助，仙門派人去救災，門下弟子總是有去無回，一次次失敗，於是任務不斷提升等級，最近才落到羋天門手上。
張樸貴說的這段，溫白鈺先前並沒有從蕭祭川口中聽到。
人頭花？
究竟長什麽樣呢，能讓張樸貴嚇成那樣。
溫白鈺視線落在離入口處最近的群山上。
此時日光明媚，視野極佳，能夠直接看到山上的綠植。
山雖然多，但不算很高，奇怪的是，這些山下半部分郁郁蔥蔥，自中間位置像是突然被什麽擋住光似的，光禿禿的，甚至一棵草都沒有長在上面。
不，不是什麽都沒有長。
溫白鈺定睛一看，是有些蘑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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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成人高的荒草被風一刮，露出一匹背上禿了幾塊毛的紅棗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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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夫是位五十多歲的老者，叫張樸貴，頭戴一頂碩大鬥笠，一身灰色短打，露出兩條強壯的胳膊，不緊不慢用鞭子驅趕懶散的馬兒。
山道崎嶇不平，板車的輪子從拳頭大小的山石上頭“嘎吱嘎吱”軋過，顛簸得稻草堆裏的四個人東倒西歪。
溫白鈺將掉落在臉上的稻草拂開，無聲吐出幾口草屑，睜眼望向頭頂上的大太陽，心如死灰的一巴掌按住雙眼。
原本以為這趟出來該是白日穿街走巷，晚上聽幾聲勾欄艷曲，哪怕看不了點人間繁華，多少看會兒人間的煙火，沒想到蕭祭川給直接降落到這鳥不拉屎的荒山來。
四人在荒山野嶺足足找了三天時間才找到一個能給帶進山的本地馬夫。
前幾日沒睡好，剛剛在幹草堆裏倒是一場好夢，溫白鈺伸手抱住後腦勺底下的東西，歡喜的蹭了蹭，難得稻草堆裏還有個能讓人睡舒服的枕頭。
忽然，他感覺到枕頭變得堅硬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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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舒服的。
他抱得更緊了。
“要不我下來走吧。”王燦一臉擔憂的瞅著搖晃不停的木板，覺得自己走路更快點。
“娃兒甭擔心，老漢這車載過許多人，最多一次載十個，都好著呢。”張樸貴嗓音沙啞，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
“還有多久才能進村啊？”藜曉月問。
經過不懈努力，她和王燦終於說服了蕭祭川，爭取到這次歷練的機會。
“幾十裏地吧。”張樸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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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前，張樸貴也是這麽回答。
溫白鈺絕望的嘆了口氣，只覺得上方有團陰影蓋下來。
他把擋著眼睛的手拿開，就看到蕭祭川居正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溫白鈺一臉警惕問：“想幹什麽？”
少年緩緩舉起左手，袖口落下，露出一截玉瓷般精致的手腕，晃動腕子上一圈珠串子，似笑非笑問：“這東西你哪裏來的？”
溫白鈺沒想到他早上收得挺開心，這會兒突然想起來問出處，難道上面有什麽問題嗎
“之前替人看病，病人送的。”話這麽說也不算撒謊。
“能送這種東西的，不會是羋天門的什麽峰主之類的吧。”
迎接著少年意味深長的目光，溫白鈺心虛不已，打哈哈道：“怎麽會呢，就是一些江湖散修。”
蕭祭川目光鎖定他片刻，將自己的手和溫白鈺的手放在一起，看著兩條一模一樣的九蓮菩提手串，小聲嘀咕，“就看在是一對的份上。”
“你說什麽？”溫白鈺聽不太清楚。
“我說你這人挺沒良心的。”蕭祭川將他胸前一縷青絲繞在指間。
“我怎麽沒良心？”溫白鈺不悅：“君子動口不動手。”
蕭祭川手指飛快刮了下他鼻尖，“那你就是小人中的小人。”
溫白鈺捂住被他刮過的地方，不服氣瞪他：“你怎麽一天換好幾個詞誣陷我？還當我是你兄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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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鈺想到什麽，眼瞳劇顫，難堪的捂住自己的臉。
少年委屈巴巴：“哎，無論我怎麽掐你臉，你都不肯松開。”
不是他不醒，是對方掐的太輕，不但不疼，甚至還有點舒服。
溫白鈺猛地甩甩腦袋，用力想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腦海。
他好想要變回原型，把自己埋在土壤裏，埋在深溝裏，埋在石縫裏，就是不能坐在這輛馬拉板車上。
溫白鈺盡量忽視那條結實有力的腿，看向其他地方，小聲嘀咕：“那我睡糊塗了，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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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嶺能看見個人挺不容易，溫白鈺擡手想向那人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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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這疙瘩地的人就這樣，沒見過幾個外地人，一驚一乍的。”張樸貴搖了搖頭。
溫白鈺雙手撐在身後坐起身，蹙眉有些懷疑：“山裏人又不是山裏猿，沒見過別的人麽？何至於如此”
“那是因為裏面是千頭山，咱這千頭山裏別的沒有，妖魔鬼怪可多著呢，我從小聽到大，沒幾萬也有幾千個。”
張樸貴向前指了指，慢吞吞說道：“前面就是進村的唯一入口，現在都沒幾個人敢往村裏去了，剛剛那人八成以為自己是撞見鬼呢。”
四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馬車前方是一片小樹林，樹冠投下大片陰影，讓底下的路比外面陰涼許多。
飽受酷曬的幾個人心情稍松快些。
“有這麽好看的鬼嗎”藜曉月摸摸自己的臉。
張樸貴笑出幾顆漏風的板牙，樂道：“都說山裏的狐貍精化成人好看，怎麽會沒有呢？”
藜曉月看向祭川那張臉，點點頭，“也對。”
馬兒靠近樹林時，張樸貴立刻收起笑容，“都坐穩了！”。
他健壯的臂膀用力揮動馬鞭，“啪”響亮的抽在馬臀上，伴隨“駕”一聲中氣十足的低喝，棗紅馬飛奔起來。
簌簌風行，板車上四人感覺自己隨時要被顛到天上去，三刻鐘後，眼前豁然開朗。
之前馬車在遠處尚且不覺，只當前面是一面山，這會進來，溫白鈺等人才發現四周綿不絕的群山丘陵呈現一個海碗合圍形狀困住小小的紅褥村，單只留剛剛那個小樹林入口供外人出入。
“此處真是個絕無僅有，易守難攻的地勢。”王燦不僅讚嘆。
張樸貴拉牽繩放緩馬的速度，“還真是哩，不是咱本地人根本摸不到入口進來，有匪人守在小樹林裏頭，裏面的人也跑不出去，哎，小樹林裏野獸多，得麻溜兒點，不然馬要給咬死咯。”
溫白鈺環視一圈，萬裏晴空下，叢山峻嶺，巍峨聳立。
千頭山，山如其名。
他忽然問：“張大叔，您從小在這裏長大，可親眼見過什麽妖魔鬼怪？”
張樸貴聞言表情倏然一僵。
身後四個人雖然沒有看見他的臉，亦能在他突然的安靜中，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抑和恐懼。
許久，張樸貴僵硬的背脊稍松，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道：“我看見過人頭花。”
“人頭花？”溫白鈺對奇葩怪株頗有興趣，“長什麽樣？生於何處？”
張樸貴鼻息粗重，手上的韁繩捏得咯吱作響，似在極力克制回憶帶來的恐懼。
過了一會，好像終於蓄足能量，才慢慢張開嘴：“從前老一輩說只要看到山壁上開出人頭花，就得找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獻祭給山神，不然的話山神就會發怒，山神以後就不會再庇佑紅褥村，三日內必有洪水漫過山頭淹掉這片村莊。”
“我從來不相信那些嚇唬小孩的話，直到.......”張樸貴咽了咽唾沫，深吸口氣，“直到十年前，我親眼看見......”嗓音突然一噎，狠狠打了個寒戰，沒再說下去。
溫白鈺此刻方意識到自己問得太無禮，對於凡人來說，妖精鬼怪是極易造成心理創傷的存在，要去回憶這些太痛苦了。
其實他們在出發的路上大致向蕭祭川了解一些任務相關，紅褥村明明在深山中，百年間卻無緣無故發幾次洪災，村裏不少人往外跑，都說是被“鬼海”淹的。
後來有人去找仙門求助，仙門派人去救災，門下弟子總是有去無回，一次次失敗，於是任務不斷提升等級，最近才落到羋天門手上。
張樸貴說的這段，溫白鈺先前並沒有從蕭祭川口中聽到。
人頭花？
究竟長什麽樣呢，能讓張樸貴嚇成那樣。
溫白鈺視線落在離入口處最近的群山上。
此時日光明媚，視野極佳，能夠直接看到山上的綠植。
山雖然多，但不算很高，奇怪的是，這些山下半部分郁郁蔥蔥，自中間位置像是突然被什麽擋住光似的，光禿禿的，甚至一棵草都沒有長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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